第七章 上元祭天游全集免费阅读
第七章 上元祭天游全集免费阅读

字数: 6663更新时间: 2020-06-27

  回到太子殿后,风信和慕情还是一样看不惯对方,而千离歌和谢怜就每天处在劝架中,平时有时间千离歌和慕情就在修炼,偶尔,谢怜会来指点一二,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转眼之间,已过了几年了,而今天是上元祭天游……

  这一剑刺出, 将妖魔穿心而过, 杀死在地上。

  “伏魔降妖,天官赐福!”

  神武大街两侧, 海浪一般的轰声, 一波高过一波。朱红的皇宫大门前, 圆场中,那两名扮演天神与妖魔的道人向四周施了一圈礼, 躬身分向两边退下。这一出暖场的武斗看完, 百姓气氛高涨,不光街道两侧挤得水泄不通, 连屋顶上都爬满了大胆者, 拍手, 呐喊,喝彩,手舞足蹈,万众狂欢。

  这般盛况, 当真是万人空巷。仙乐国史上, 若要论哪一场上元祭天游称得上空前绝后, 那么,一定便是今日了!

  高台之上,一排排锦衣玉容的王公贵族,无一不面带得体的微笑,俯瞰下方。皇宫之内,数百人的长队静候在此。钟声大鸣, 国师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道:“开道武士!”

  “在!”

  “玉女!”

  “在!”

  “乐师!”

  “在!”

  “马队!”

  “在!”

  “妖魔!”

  “在。”

  “悦神武者!”

  无人应答。国师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对,转头道:“悦神武者?太子殿下呢?”

  仍旧无人应答。而方才答话的“妖魔”顿了顿,取下了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面容。

  这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肤色和唇色都很是浅淡,干干净净,一双眼睛却如一对黑曜石,明亮且闪烁不定,发丝柔软,极细的几缕散落在前额和面颊侧,看上去安静乖巧,和他手中那张狰狞的妖魔面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轻声道:“太子殿下离开了。”

  国师险些没晕过去。

  好歹是记着大事当前不能晕,撑住了,肝胆俱裂地道:“这?!这怎么就离开了?!殿下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马上仪仗队就要出宫门道了,华台拉出去,只看到妖魔没看到神仙,一人一口唾沫我这把老骨头都游不出来了!慕情你怎么也不拦着?!”

  慕情垂首道:“太子殿下临走之前要我转告,说不必担心,一切程序照旧即可,他马上便来。”

  国师心急如焚,道:“这怎么能不担心?什么叫马上就来?马上是什么时候?万一没赶上怎么办?”

  宫门道外,从大清早等到现在等了几个时辰的百姓们早已按捺不住,高呼催促了。一名道人匆匆赶来,道:“国师大人,皇后那边差人来问您,为何仪仗队还不出发?吉时已经快要到了,再不出发,就过时辰了。”

  听罢,国师只恨不得此刻突然有叛军打进城、搞砸了这场上元祭天游才好。

  居然在这要命的关键时刻捅出篓子!

  要是这捅娄子的换了个人,他早就大发雷霆了,提剑杀人都不奇怪,偏生这人是他最最得意的宝贝徒弟,还是别人家最最尊贵的宝贝儿子。打不得、骂不得、更是杀不得。与其杀他,不如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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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一人穿过漆黑的宫门道,迎面奔进了皇宫,朗声道:“国师大人,为何还不发令出门?时辰马上就要过了,大家都在外面等急了!”

  来人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姿笔挺,个头极高,小麦肤色,背后背一把黑色长弓和雪白的羽箭筒。他嘴唇紧抿,眉头紧蹙,年纪虽浅,目光却坚毅。国师一见这少年,一把抓住他道:“风信!你家太子殿下呢!”

  风信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染上盛怒,怒视一旁慕情。而慕情已经一声不吭地重新戴上了妖魔面具,不见其神。风信沉声道:“现在没空和您解释了!马上出发吧,太子殿下不会让您失望的!”

  没办法了。华台拉出去没有悦神武者是死,迟迟不出去坏了时辰也是死。国师绝望地一挥手,道:“奏乐,出发!”

  得令,笙箫管弦一起,长队最前列,一百名皇家武士齐声高喝,迈开步伐,引领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出发了。

  战士在前,象征的是世路之中披荆斩棘。其后紧随着的,皆是万中选一的童贞少女,娴静貌美,素手携篮,天女散花,零落成泥,碾作芳尘,清香如故。乐师们端坐黄金打造的金车之上。一出宫门道,便引得阵阵惊叹,众人争相抢夺花朵。不过,这些纵是再华美、再铺张、再隆重,都只不过是重头戏前面的铺垫罢了。华台,最后的华台,就要出来了。

  十六匹金辔白马拉动的华台穿过幽深的宫门道,缓缓呈现在数万人的眼前。台上,一名黑衣妖魔,头戴狰狞面具,将一把九尺斩马刀横于身前,沉沉地拉开了架势。

  国师的心一阵紧绷,盼望着出现奇迹。然而,奇迹并没有出现。人群哗然。高楼上,王公贵族们微微蹙眉,彼此相看,纷纷道:“怎么回事?悦神武者为何不在台上?”

  “太子殿下没到场吗?”

  “怜哥哥呢?”

  千离歌知道谢怜要干嘛,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便一直在旁边观望着……

  高楼中央,端坐着一名面容英俊的男子,以及一名肤色柔白、眉目温雅的贵丽妇人,这便是仙乐国的国主与皇后了。没见到应该出现的人,皇后面带忧色地望了身旁的国主一眼。国主握住了她的手,以目光安抚,示意静观其变,不必担心。可下方大街两侧的人潮却没人安抚,叫得更凶了,喊声似要把房顶都掀翻。国师只恨没勇气当场自杀。然而,华台之上的慕情却是十分镇定,对手不在,仍是一丝不苟,自顾自地完成他的任务,将那把长刀“铛”的一声,重重杵在地上,竖于身前。

  在一阵肃杀中,这个黑衣少年,气势颇足地完成了作为“妖魔”的开场。

  看脸,看身形,慕情都单薄秀气得像是个斯文书生,可是,这样一把奇重无比的九尺长刀,在他手里却挥得轻巧无比,仿佛完全没有分量。数十名扮演伏魔者的道人一一跃上台来,又一一被他打倒,赶下台去。平心而论,刀影重重,他打得倒也十分精彩好看,因此也有些人为他喝彩。只是,更多人却不是为了看“妖魔祸人”这一幕而来的,纷纷嚷道:“悦神武者呢?!”

  “太子殿下在哪里?”

  “我们要看的是殿下扮的神武大帝!妖魔退散!”

  高楼上,一个声音怒道:“我表哥呢?这是在搞什么鬼?!谁要看这些玩意儿?他妈的,我太子表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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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离歌听到这个声音就一脸嫌弃,忍不住骂了一句:“mmp……”看都不用看,这喊得最大声的,必然是小镜王戚容。

  果然,许多人齐齐抬头,便看见一个身着浅青色锦衣、颈带项圈的华服少年冲到高台边缘,愤怒冲下方挥起了拳头。这少年只得十五六岁,粉面墨眉,倒也明丽夺目,只是脸含煞气,仿佛就要翻过栏杆跳下来打人。可这楼太高,跳下去不死也要摔断腿,于是,他顺手就抓了一只白玉茶盏丢下。

  那茶盏急速朝妖魔的后脑飞去,眼看就要砸个昏死当场、鲜血横流,谁知,妖魔微一错身,长刀斜挑,便将那茶盏挑在了刀尖。

  颤颤巍巍的茶杯稳稳立在刀尖一线,引发一波叫好。慕情再将长刀一掀,茶盏飞落,被台下一名道人接住,他则继续从从容容扮演着自己的妖魔,舞刀,斩人。戚容大怒,还待再砸,皇后叫人上来拉,这才好容易将他拉下去了。然而,众位皇族的神色也愈来愈凝重,有些都坐不住了。

  悦神武者临在上元祭天游之前忽然消失,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正在此时,人群中爆发一阵暴风喝彩,比之前的任何一阵喝彩都要声势浩大。只见一道雪白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黑衣妖魔的面前!

  那人落地,重重白衣在华台上铺成一朵巨大的花形,一张黄金面具遮住面容。他一手执剑,另一手在森森剑锋上轻轻弹了一下,“叮”的一声,煞是好听。而这个动作,又十分气定神闲,仿佛浑然不把面前的黑衣妖魔放在眼里。妖魔缓缓将刀锋对准了他,白衣武者则缓缓立起。

  戚容看得两眼发光,脸色发红,跳了起来,大声道:“太子表哥!太子表哥来啦!!!”

  楼上楼下,众人无一不瞠目结舌。

  这个登场,真真是如天人降临,大胆至极!

  那城楼少说也有十几丈高,这太子殿下贵为千金之躯,竟是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来。方才一瞬间,无数人都以为是真的天神下凡了,此刻反应过来,不免热血沸腾,头皮炸麻,奋力拍掌。千离歌在旁边也不禁看呆了,他只听书上讲就已经觉得一定非常精彩,没想到真正站在这里看时更是惊为天人……

  戚容更是一边大喊,一边带头大力鼓掌,喊到声嘶力竭,拍到双手赤红。国主与皇后含笑对望一眼,随之拍了起来。其余的皇族们也都眉头一舒,松了口气,跟着抚掌赞叹起来。神武大街两侧更是群潮翻涌,成百上千的汉子,激动得恨不得冲破拦道的武士们冲上去拥人高呼才好。

  华台之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对峙,天神与妖魔各自一抖兵器,终于对上了阵。

  这上元祭天游中,悦神武者和妖魔武者,乃是两个最重要的角色。两个都须得是武艺精绝的少年,本来还在千离歌和慕情之间纠结,但慕情更会用刀,便选了慕情作为妖魔。悦神武者,服冠形制严格,华丽非凡,装备完毕后,从头到脚的一身行头往往重达四五十斤。武者要在此等沉重的负担下,于万众瞩目前,绕城而行数圈,完成至少两个时辰的演武,期间不得有任何差池,岂不是必须要武艺超群?当然,这毫无疑问就是谢怜了。

  谢怜和慕情打得非常好,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斗得煞是好看,又极有分寸,恐怕是演练了无数遍的。

  下方人海之中,高呼冲破云霄:“打!打他!打死他!”

  “杀了妖魔!”

  这声潮越来越汹涌。戚容也在其中,双手拢在嘴边,比出一个喇叭状,哈哈笑道:“太子表哥,上啊!你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趴下,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忽然,台上妖魔一刀斩去,武者一剑反格,却是“嗯?”了一声。

  照理说,在祭天游中,比斗只为悦神和表演,最多使出七分力即可,点到为止。然而,他接下这一刀后,手中的剑却是险些飞出。显然,方才那一刀,对方用了十成的力。

  谢怜微一扬首,朗声道:“慕情?”

  对面扮演妖魔的少年并未言语,又是一刀袭来。谢怜无暇多想,“铛铛”、“铛铛”接了数刀,心道:“这可比方才假打有趣多了。”如此一来,精神一振,也来了兴致。于是,呼声排山倒海,兵器火花四溅。台上打得越是激烈,台下欢声越是雷动。忽的一阵剑啸,白光耀目,众人“啊!”了一声,屏息提气。原来,那妖魔的九尺长刀竟是被悦神武者那细细的一柄长剑挑飞,脱手而出,直钉入高台一侧的石柱里。有好事者去拔那刀,竟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纹丝不动,不由大骇:“这是把什么刀,这是有多大力!”而华台之上,悦神武者一抖长剑,在剑锋上又是轻轻一弹。“叮”的一声清响,黄金面具后传来一声轻笑。谢怜从容且愉悦地道:“打得不错。不过,你还是输了。”妖魔失了兵器,半跪在地,默然不语,却握紧了拳。谢怜挽了一个剑花,在四面八方的欢呼声中,正要刺出这最后一剑,将妖魔“诛杀”,谁知,却在此时,上方尖叫四起!谢怜心下一惊,收了剑,一抬头,只来得及看清一道模糊的身影从城墙上急速坠下。

  看到这一幕,千离歌明白那就是幼时的花城了,不由得兴奋起来:“那可是怜怜和花花的第一次相遇呢!好激动好激动!!花花肯定这时候就喜欢上怜怜了!哦对了,就像那句话说的‘上元佳节,神武大殿,惊鸿一瞥,百世沦陷’啊啊啊啊啊!!!好甜好甜~~要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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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间,他什么也来不及想,电光石火,足底一点,纵身一跃,轻飘飘地掠了上去。他飞身而上,双袖展如蝶翼,翩翩落地,轻盈如白羽。手里结结实实抱住了人,脚下结结实实踩到了地。

  突然听见四面八方一阵又一阵倒抽冷气之声, 谢怜微微抬起头,一颗心却蓦地下沉了。因为, 他眼角余光忽然扫到, 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 落着一个金色的事物。遮住他脸的黄金面具,掉下来了。

  惊变突生,眼看着人群开始隐隐骚动,一场大乱便要暴发,正在此时,谢怜霍然起身。

  平日里,尊贵的太子殿下都是深藏于皇宫之中,或是隐于皇家道场静修,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在百姓之前抛头露面。这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由是,众人不由自主都被他吸引,望了过去。这一望,又都不由自主微微屏息。只见那少年长眉秀目,俊美已极,一身荣光,耀眼夺目,使人不敢逼视。他一手抱着那孩子,另一手持剑缓缓举起,指向华台之上。

  那妖魔原本在台上俯瞰下方事态,见此举动,顿了片刻,忽地足底一点。

  人群一阵惊呼,妖魔的身影如同一道黑云,掠过半空,飞到方才长刀脱出、钉入的柱子上,握住刀柄,将它带着裂缝迸石拔出,再翻身一跃,落到了大街中央,武者之前。

  这下,悦神武者和妖魔都下了台。一黑一白,一刀一剑,终于再次对上了阵,众人热血上涌,也再一次沸腾起来。高楼上,妖魔作势要斩武者怀中抱着的幼童,双手握刀,长刀一横,向谢怜劈去。两人装模作样地拆了几下,打着打着,重新飞身回到华台上。风信趁众人注意力转移,从大街上一滚而过,抓了面具,再冲进仪仗阵里低声喝道:“阵脚别乱!都别乱!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走!走完这一圈再回宫!”仪仗阵中数人连忙收敛心神,回归各自位置,重新振作。而那边,一回台上,慕情攻势更猛,谢怜“铛铛”接了数刀,这时,却听怀中孩子“啊”了一声,想来是被裹挟于刀光剑气之中,吓得厉害。谢怜左手抱紧了他,沉声道:“别害怕!”

  闻言,那幼童抓紧了他胸口的衣物。谢怜一手抱了个孩子,另一手使剑,游刃有余。拆了一阵,他觉得怀里那孩子又颤颤举起了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肩,仿佛抱着一根救命稻草,又道:“没事,不会有东西伤得到你的。”说完,他低喝一声:“慕情!”对面的妖魔微不可查地一点头,谢怜一剑挺出。于是,万众瞩目之前,悦神武者终于将妖魔一剑穿心,当场诛杀!

  千离歌看到了谢怜跟小花城的互动,顿时腐女之魂熊熊燃烧:“啊啊啊啊!!!要死要死!!怜怜护着花花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甜!!好有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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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情带着妖魔面具,捂着“伤口”,踉跄着后退几步,挣扎片刻,终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戚容在楼上哈哈大笑,拍掌道:“死啦!死啦!太子表哥杀死妖魔鬼怪啦!”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千离歌看了眼戚容,无奈地道:“要是你日后也还能记得这是你表哥就好……”

  与此同时,浩浩荡荡的祭天游队伍继续行进,驶向皇宫,已经收了尾,准备进入宫门道了。由于补救及时,情节又刺激,方才出了那样一个意外插曲,百姓们非但没有抱怨,反而热情更高。无数人大喊着“殿下”、高呼着“天神”,跟在华台后,成千上万,一齐朝皇宫涌去。几位将士不得不派出更多几倍的武士和士兵去拦截这些过于亢奋的百姓。然而,终究是没能拦住,人潮冲破了防线,蜂拥而上。

  仙乐国主在高楼上道:“卫兵!武士!”

  恰在此时,整个仪仗队的数百人已全数进入了宫门道,朱红的大门在华台身后轧轧关上,招展的彩旗不再飘摇。百姓们扑了个空,扑到门上,拍门声和欢呼声都震天巨响。

  上元祭天游就这么完美的谢幕了,千离歌也回到了谢怜身边……

  而紧闭的宫门之内,华台之上,“哐当”两声,白衣的悦神武者与黑衣的妖魔,双双扔了手中兵器,重重瘫倒在地。

  谢怜浑身是汗,把那层层叠叠的华丽神服扯开,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好险,好险。累死我了。”

  慕情也把沉重的妖魔面具脱了,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却没有喊累。

  他一转头,见谢怜手里还抱着那幼童,蹙眉不语。风信却在下面追着华台便跑边道:“殿下,你干什么把这小孩儿也带进来了?”

  那幼童趴在谢怜胸口,僵着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谢怜坐了起来,道:“不带进来,难道就丢在外面吗?街上那么乱,这么小一只,放下去一会儿就给踩死了。”

  说完,他把那幼童抱起,顺手在这颗小脑袋上摸了两把,随口道:“小朋友,你几岁了呀?”

  那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嘴巴也一声不吭。谢怜继续问他,哄道:“方才你怎么掉下来了呀?”

  慕情道:“殿下,这孩子怕是不敢说话,吓呆了吧。”

  谢怜又摸了那幼童脑袋两把,觉得这孩子呆呆的没什么意思,不摸了,评价道:“傻乎乎的。风信,待会儿你找个人从偏门带他出去吧,看下他是不是有伤,脸上缠着绷带呢。”

  风信伸手,道:“好。把他递过来吧。”

  谢怜便把那幼童抱了起来,递过去。谁知,却没递成,风信道:“殿下,你怎么还不放手?”

  谢怜奇怪道:“我放手了啊?”再低头一看,啼笑皆非,却原来是那小孩儿的一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没放开呢。

  几人一怔,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谢怜在皇极观修行,多少善男信女,或为看个稀奇,或因心中信仰,为见太子殿下一面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见了他一面,就想再见第二面,恨不得跟他一起做道士才好。没想到这小朋友年纪小小,也颇有此风。在华台一旁护法的有不少同在皇极观修行的小道士,纷纷笑道:“太子殿下,这孩子不想走呢!”

  谢怜哈哈笑道:“是吗?那可不行,我还要做自己的事呢,小朋友回家去吧。”

  千离歌见小花城不肯放手,就笑着对谢怜说:“殿下,让我来吧~”于是,谢怜就把孩子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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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终于慢慢松开了手,不再抓着他衣服了,千离歌随即一把抱过他,低头一看——一只黑得发亮的大眼睛仍是直勾勾盯着谢怜。这幅神气,简直像是鬼附身了一般。

  千离歌这时的脑子里却全是“上元佳节,神武大殿,惊鸿一瞥,百世沦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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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离歌回过神来,有低头看了一眼小花城,不禁有点心疼——小花城全身脏兮兮的,头上缠满了绷带,还有血迹渗出来……

  千离歌一直只顾着心疼小花城去了,一点没发现自己身后,慕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吧,慕情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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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风信开口了:“别笑了。国师要疯了,殿下你还是想好,待会儿怎么交代吧。”

  闻言,所有人果然都不笑了,只有千离歌一点都不担心,还看着怀里的小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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